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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的尘埃四溅,像一件又一件唐栀不愿提及的事情在她记忆里迸开。
唐栀的脚像被定住,浑身上下像被凉水浇透。
只听得那男人轻笑,声音暗哑轻慢:“怎么,栀栀,一年不见,连我都不认得了吗?”
唐栀见到沈羡渊的第一反应不是跑,是恐惧,那种双腿都被灌了铅嵌在地上的恐惧。
她脸色骤变,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慌,微转了下头,顾砚辞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瞳孔里。
她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顾砚辞。
此时他被沈羡渊带来的人控制住,嘴里塞上了布条,嘴角红肿,有鲜血渗了出来,白色衬衫上满是脚印的痕迹。
顾砚辞是个高贵的钢琴家,此时跪在地上,低到最低处。
却还在一直、不停的摇头。
珍珠一直在叫,叫声洪亮而恐慌。
唐栀感到十分麻木,像有无数个针头扎在她身上,她看着面前这个已经一年未见的男人,声音堵在喉口,恐惧着极低极哑地唤了声:“四叔。”
沈羡渊拉过唐栀的手,一点一点拂掉她手上的面粉:“栀栀都会做蛋糕了呢,回去做给我吃好不好?”
他的声音温柔的像一汪海水,但目光冷厉而漠然,像闪着寒光的利刃一般,似乎要将她拆入腹中。
唐栀木然的直视着沈羡渊的眸子,面如死灰,“沈羡渊,我跟你走,只要你放过他们,求你。”
顾砚辞发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脸色因为缺氧变得煞白。
沈羡渊的脸上闪过转瞬即逝的轻蔑。
唐栀清楚的很,这是他对她不爽的表现。
沈羡渊拿过侍从手中的枪,对着唐栀深情脉脉,眼睛里却闪着狠绝的光:“栀栀,你还是没有学会,弱者根本没有资格提条件,你说,一年未归,我该怎么惩罚你?”
唐栀盯着沈羡渊手里的枪,满脸苍白,用力的摇头。
沈羡渊拿着枪的右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顾砚辞:“杀他?”,又轻转向还在不停叫着的珍珠:“还是杀它?”
唐栀抱住沈羡渊的肩膀,眼睛无声的落进嘴里:“沈羡渊,我跟你走,我跟你走,栀栀知道错了,栀栀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听你的话,求你不要开枪,栀栀真的知道错了,栀栀再也不敢了……”
沈羡渊把唐栀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划掉女孩脸上的泪痕,像一个长情的恋人,声音却冷酷如撒旦的低语:“栀栀,做错了事情就会有惩罚,对吗?但你好像真的不长记性。我总是舍不得伤害栀栀,那只能伤害栀栀最在意的东西了,是不是?”
唐栀抱住沈羡渊的腰,像渴求一个恶魔的救赎,全身剧烈的颤抖,胃里翻江倒海。
沈羡渊的枪对准顾砚辞的眉心,声音又阴又狠:“栀栀做不了的决定,那我帮你做。”
杀了顾砚辞,沈羡渊做的出。
唐栀深知,他不喜说狠话,只要他说的出,他就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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