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十二点，言雪蹑手蹑脚地从抽屉里摸出手机，她换了一张新买的电话卡，拨打从网上找到的工作简历上的号码，那是李姐的。
她用纸把手机的扬声器挡住，说话时，还不住用手指摩挲粗糙的纸面。这样通话时，就会发出一种类似信号不稳的嘈杂声，能让她的声音失真，也更能引起对方注意。
言雪不确定李姐是不是还在使用这个手机号码，但一般工作号码都不会随意更变。特别是她那种人，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工作机会。
果然，她猜的不错，很快就有疲倦的女声从电话中传来。
言雪触了两下纸面，压低嗓音，说：“是李茹女士吗？”
“你是谁？”
言雪避而不答：“这一夜睡得好吗？嘘，不要吵到你旁边的人，出门来说话吧。”“你在哪里？”
言雪望了一眼窗外的天气，此时正簌簌下着鹅毛大的雪，她犹如一个胜者，手中紧攥着主导权，慢条斯理地道：“天气真冷啊，和你一起看雪也不失为一件美事。”这句话是在提醒李姐，她就在她的身边，很可能就埋伏在她的左右。
李姐果然大惊失色，扬声器处发出骨节摩擦的咯噔声，仿佛因受惊而无措地攥住了手机。
她结巴了一下，很快，深吸一口气，说：“你是谁？骗子吗？我可没心情和你聊这些。你是不是私拆我家信箱里的信了，所以知道我的名字和手机号码？是哪个变态邻居吗？应该是同一个单位楼的吧？我会逮住你的，把你扭送到警察局里去，最好不要玩这些小手段！”
言雪依旧泰然自若，她笑了一声，说：“你可以挂断电话，挂断以后，我就把那些照片交给你先生。我记得如果一方掌握对方的出轨资料，打离婚官司时，就更有利了。你听说过净身出户吗？我听说你房子也是你家先生的吧？也是不凑巧，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要从头再来……”
“什么照片？”李姐的声音已经弱了下来，她不敢硬碰硬，因为言雪的句句话都直戳她的软肋。
“照片啊？”她顿了顿，玩味地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小男人，我还以为就只有男人喜欢年轻女人呢，没想到女人也一样。”
“你都看到了？”李姐那边好像传来了起身的声音，偶有凌乱的衣服摩挲声，以及高跟鞋砸地时的碰撞响动。看来她是因为害怕，正打算连夜赶回家。
“我还拍了照片。”
李姐的呼吸一窒，有东西落地，不知是高跟鞋还是包。言雪隔着手机，仿佛都能听到她如鼓般乱擂的心跳。
言雪就着台灯光，从抽屉里拿出那一张照片，点评：“男人好像比你高半个头吧？再怎么心急，也不该在门外就搂搂抱抱在一起，是谁给你的胆子？咦，你手上戴着什么？哈，腕表？这可不太适合你。是那个小男人说的吗？要你变得更加年轻之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