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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心里酸酸的难受,眼眶跟着湿润起来。其实像我们当医生的,是最不能动感情的一类人,但面对他撕心裂肺的感激,我岂能无动于衷。
小护士告诉我,傍晚五点半有一台手术结束,能够临时腾出来一张手术台,但有两点我要注意,一是手术室那边没办法给我配备护士,二是手术的时间不能超过四十分钟。
手术室的护士都是专配的,不是任何一个护士都能胜任这门工作。没有个三五年的实践经验,进不了手术室当护士。
我看了看小护士,突然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她一愣,随即将胸口往我这边顶了顶,我看一眼她的胸牌,知道她叫周如意,便问她:“小周,来医院多长时间了?”
她低声说:“不到一年,我还是新手,只能在门诊和急诊这边。”
我哦了一声,说道:“你随我进手术室,配合我。”
她显然吓了一跳,脸色腾地红了,紧张地指着自己鼻子问:“李医生,你说我配合你?”
我点点头说道:“没信心吗?”
她点了点头,赶紧又摇头,结巴着问道:“你说,我.....我能.....行吗?”
在医院做护士,有两种护士是护士中的战斗机。一个是ICU病房的护士,另一个就是手术室的护士。
都说从这两个地方出来的护士,几乎都能抵得上半个医生。这句话似乎没有夸大,现实中,这两个地方的护士都是表现得非常好,业务非常娴熟的人才有机会。
进这两个地方当护士是每个护士的终极追求,因为不但工资比别人高很多,也更能得到别人的尊重。
小护士周如意因为激动而致一张脸变得通红,她犹豫着要不要再与我重申一遍。
我没给她时间了,安排她赶紧带着患者去消毒,做术前准备工作。
胆囊切除术对我来说,确实是小得不能再小的手术。过去我跟着导师给人做过心脏移植的大手术,那种场面,不亚于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争。
自从在京都医科大选择了临床医学后,我就将自己与生命绑在了一起。因为我知道,我每一次出手,都将是患者最后的一次生存机会。
我记得第一次教授给我们讲解剖课的时候,助教使唤着两个男同学从福尔马林池子里拿铁钩勾着一具死尸抬出来,当即将两个女生吓得花容失色晕死过去,另外一半的女生呕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这一课是要动刀的,教授要求我们在死尸身上按照要求开出符合要求的创口,还得将创口缝合起来。
没一个敢动,我是第一个走上去的,当我拿起锋利无比的手术刀时,我的心里没有害怕,而是一股崇高的心理在冉冉升起。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刀,我奠定了京都医科大的地位,我的很多同学事后都悄悄问过我,我爹是不是个杀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