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娘见状,就劝菲菲道:“咱们这里做活的都穿短衣方便,你这襦裙恐怕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不如就卷起来放你那包袱里。”
“孩子,不管是咋样的过活,心里总该有个盼头!等你啥时候换下短袄,再穿上襦裙的时候,你就熬出头了!”
“多谢张娘,菲儿明白了!”菲菲感激地回应着张娘教导她的“生存哲理”。
张娘走后,菲菲一个人在地窖里,原本还是有一些不安和惧怕,毕竟整个窖屋里黑黢黢的。
说是地窖,其实也并非完全意义上的“地下室”,它就像是斜倚在半山坡上的“土包子”,估计是以前的烧窑废弃了,就改成“杂物间”了,好在那“土墙”上还凿出来一扇“窗口”,窗口上方吊挂下来的扫帚,刚好可以堵住些许窗口外的夜风,而那参差不齐的扫帚枝杆间,还能隐隐约约地透着一些月光进来。
每每看到月光,菲菲就会很神奇地平静下来。她还是想起了从小奶奶一遍遍讲给她那美丽的月光传说,长大后她才明白那是泰戈尔《新月集》里最治愈心灵的一段;还有每每在她指尖流动的音符,一个个跳动着,带她进入遐思无限的《月光奏鸣曲》……
透过依稀昏暗的月光,菲菲斜靠在木板上,摸摸身下,原来是在草席下又垫了一层干草,应该是张娘对她的“体贴”,油然而生的感激在菲菲心里蔓延。
她伸手再摸了摸背包,刚才听张娘的劝说,把襦裙卷成团塞进去了。菲菲又把襦裙拿出来,平摊开来,看到土墙一侧有一个类似于插放那种“红缨枪”之类兵器的架子,架子是空的,菲菲把襦裙像“大字型”那样地搭上去。
菲菲看着在那兵器架子上“展示”的襦裙,心中暗想:我一定要熬出头,把襦裙穿上身!搭在这儿,也会每天提醒我,它就是我的目标!还有,找到我的唐唐……
菲菲的口中呢喃着“唐唐,你在哪里啊”,迷迷糊糊地睡了。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更何况自从唐唐“神秘离世”的“头七”到“七七”入土“衣冠冢”以来,这四十九天,再加上奔赴“寻夫”穿越而来,到底是折腾了多久时日,菲菲虽然不得而知,但她无时不刻地思念着唐唐。
还好有梦。在梦里,菲菲就能回到她和唐唐的旧日时光——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朱雀里’,两小无嫌猜……”
在梦里,他们的“朱雀里“,那可是“天街”啊!就是那一句闻名遐迩的“天街小雨润如酥”,延绵历史已有一千四百多年。
古西京的“里坊制”城市聚居和生活方式,曾经是古代城市规划中千百年不变的制度和格局,在世界古代城市中也是独创且独树一帜的。
当年,古文“八大家”之首的韩大师,就住在顺城墙南环朱雀门外朱雀大街第二列第五坊靖安坊。朱雀大街因是“龙脉”所在之街,串起了明德门、朱雀门、承天门、玄武门,彷佛就是一条神奇的时光隧道,而被文人墨客和丝路客商们誉为“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