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悄悄走过去,趴在门口,透过面具的眼睛向里看。
“我就是死了,也心甘了。”李琅只听见了后面的半句——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看不清脸的人。
正在沉思的李敬忠,突然转过脸看向李琅这边,厉声道:“琅琅,怎么这么没有礼貌!”
李琅吓了一跳,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低下头,拽着静进了酒馆,向师父道歉:“对不起。”
李敬忠没有理睬李琅的道歉便起身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他的这句话说得李琅莫名其妙,不过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那句话大概就是跟那个不认识的男人说的。
李敬忠像拉着小孩子一样拉着李琅的胳膊,将李琅拉出了酒馆,静紧随其后,没有看那个陌生的男人。
李琅趁机会回头偷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是一个年轻人,因为头上没有白头发,那种复杂的眼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眸子是那样的清澈,只一眼,便要沦陷其中。
李琅摇摇头,这种熟悉的心跳感觉,是不是在哪里经历过?
在眼睛对视的一刻,一丝怜惜从男人眼里闪过。放心,就算我放弃了自己,也不会放弃你。
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李琅却也看的清清楚楚。莫名其妙,她嘟囔一句,跟着师父出去了。
小商贩依旧叫卖着自己的商品,杂技舞者还在讨好围观的人,舞台上的花脸依依呀呀的唱着,没有人注意到这偏僻的酒馆发生了什么。
花节结束了,李琅因为回来得早,所以没有看到花节最后评选出的花王是谁。
师父要走了,李琅和静也该回都城了。李敬忠临走前带过来一个人,是左寻。
这个人看面相大概三十多岁了,应该算是李敬忠的义子。说是义子,但又不是经常见面,一年能见到四五次,还要是在过年节这种大节日的时候,以前他回来,李琅总是缠着他讲外面的事情,久而久之,两个人关系倒是很好。每次左寻回来,都给琅琅买很多好玩的和好吃的东西。
左寻以前是一个将军的副将,一直在守城关。一次回家接媳妇儿和儿子,路上遇上了土匪,结果儿子和老婆都死了。后来,城外的土匪不安宁,他们在剿匪的时候,队里出了内奸,将军为了让他把情报送出去,不惜用身体当盾牌,给他腾出了一条血路。
从那以后,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再后来,他就回来了。
他对别人总是恭恭敬敬的,见了谁都呵呵的笑,给人感觉很憨厚,好像什么事情都不会惹怒他。
这只是左寻留给外人的感觉。
而事实上,只有李敬忠知道,这是一个敢不要命的家伙,正如他自己说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我了。”
记得有一次他跟着李敬忠一起外出查案子,走的时候好好的,结果回来的时候浑身是伤,琅琅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还说:“没啥,比起他们,我算活得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