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耐心倾听的样子让时宴憋着的一肚子劲儿有些散了,沉默了一会儿才找回语调:“你接近季家大少,是不是想破坏我姐姐的联姻?”
时序轻轻笑出声,反问她:“我本事这么大吗?”
时宴被她问得顿了顿,接着警告般地说:“你要是敢破坏我姐姐和季许哥哥的联姻,我不会放过你的!”
某一瞬间,时序觉得自己有一点羡慕时玥。时宴这小孩这样维护自己姐姐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时序没觉得自己被冒犯,所以口吻稍显和善:“听说你的成绩一直很好,不喜交际,喜欢泡在图书馆里,这样挺好的,如果能一直住在象牙塔里,就不要主动踏出来。”
“你什么意思?”
时宴追问,她觉得时序真是奇怪极了——她难道不应该生气吗?
时序又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点狡黠:“坦白说,我对你姐姐和季许的事情毫无兴趣,事实上,你父亲也给我安排了一个联姻对象,所以,你该庆幸自己年纪不大,要不然保不齐你的联姻对象就是叔叔辈的了。”
她话一说完,时宴就成功地被气走了。
等人走后,时序憋不住笑了起来。其实她也没说错,要是时仲明丧心病狂一点,让时宴和蒋魏承凑一对,十四岁的年龄差,时宴叫他一声叔叔,也没毛病不是。
这时,花房紧闭着的门突然被打开,时序回首,还没收起的笑在看见花房里的人之后,僵在了脸上。
出来的两人不算生脸,一个见过两次,一个见过三次。
正是澜湾酒店那场宴会主人刚归国的儿子,以及前两天刚刚被她气走的蒋魏承。
蒋魏承还是那副“世间风雨与我无关”冷漠厌世脸,而他身边的人认出时序,走了过来。
“没想到又碰到小姐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杜忱。”
时序在他伸出的右手上礼节性握了握:“时序。”
杜忱听完时序的名字,就回头看了看蒋魏承,脸上的表情略有些微妙:“原来,是时小姐。”
时序把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客气道:“实在不好意思,好像又无意中打扰了两位。”
“都是熟人,也算是有缘,时小姐不妨进来一起喝一杯?”
有缘?时序在心里暗骂一句。
她刚刚在背地里说了蒋魏承老,然后就发现正主一直都在隔着一面磨砂玻璃的花房里用餐?
这是什么令人尴尬的翻车修罗场!
仿佛是为了配合时序的心理活动,捏着高脚杯的矜贵蒋总掀了掀眼皮看了过来,嘴角挂着的是上次他回头时的同款笑容。
时序觉得自己想打寒噤,强行挤出一个礼仪式微笑:“家中幼弟在等我回去,改日吧,告辞。”
果然她就不应该答应季年来吃这顿饭。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蒋魏承这个人很奇怪,吃饭规规矩矩在豪华包间不好吗?躲在花房里干什么,闲着没事看月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