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恭恭敬敬,却在见到江晚吟瞬间脸色便沉了下来。打眼望去,王氏同江纭歌一如既往穿的光鲜亮丽,江纭禅显然是悉心打扮了一番的。远山黛眉下波光潋滟的眸子端的是摄人心魄,叶凤玦看着这张脸却恨不能立刻撕了她的假面杀了了事。
乍一见江晚吟安然无恙,甚至还从楚辞的马车上下来,站在门口的江纭歌一声惊呼。
“江晚吟?你怎么还活……”
“住口。”
眼看着江纭歌口不择言露了马脚,江纭禅忙开口喝道。
“太子在此,不可失仪。”
江纭歌欲言又止,尚未说完的话霎时卡在了喉咙里,转瞬却面带鄙夷眄了一眼。
江纭禅同江纭歌一般,见江晚吟安然无恙与楚辞同行满腹疑问,垂眸掩住眼底滔天怒火,神色如常瞧不出什么端倪。
王氏见状,着急忙慌凑了上来挽着江晚吟的手,殷切开口。
“二小姐怎的出门也不让人应一声,我和老爷可是牵肠挂肚担心了许久。”
见王氏在楚辞面前装模作样,叶凤玦面上依旧冷若冰霜,不动声色挣开了搭在自己臂弯上的手。
“我陪着老夫人在庙里拜佛诵经,本想等雨小些再回来,岂料耽搁这么些时辰,劳父亲母亲忧心。”
想来江晚吟陪老夫人外出,这才被江纭禅抓住了机会动手。
听出来江晚吟话虽说的滴水不漏,语气里却尽是漠然,无半分真情。王氏尴尬一笑,看了看江纭禅,又对江誉打了个眼色。
江誉心领神会,压低了嗓子试探着问道。
“夜深露重,太子殿下不若入府喝杯热茶,也好暖暖身子。”
大雨仍旧未停,马车遥遥传来一声轻叹。
“孤风寒未愈,就不叨扰江大人了。”
楚辞婉言拒绝却不容置疑,与江誉应对更像是公事公办,丝毫没有半点同江家喜结连理的意思。
江纭禅眉眼染上显而易见的失落,斟酌片刻,仍是上前几步在马车车窗下站定,柔声说着。
“殿下,两日后大婚,我会等着殿下前来迎亲。”
眼角飞红,江纭禅颇为羞涩说完却没有离开,仿佛是在等人回答。
马车里楚辞望着跳动的烛火,思绪远飘到几月前梅花树下,也有一个跳脱明媚的女子温言软语许下白头之约……
等楚辞回过神的时候,已是淡淡的一个好字扔了出去。
“殿下一路当心。”
江纭禅心满意足。
叶凤玦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她心中酸涩沉默不语,却没有哭,只是眼眶一热鼻头一酸,安安静静听着江纭禅同楚辞含情脉脉告别,缓缓跟在众人身后踏进了国师府。
等人都离开,楚辞怔了怔,看着江晚吟远远离去的背影,纷乱的思绪越网越紧。
“白芍。”
声落,被唤作白芍的亲兵护卫已在车外站定听令。
“方才那些官兵扯下的白蕃……着人重新挂起来吧”
白芍十分诧异,却情知楚辞决定好的事向来都没有商量的余地,应了一声随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