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她问。
周非止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中拿着一根稍粗的树干,正在用军刀削去外皮上的倒刺。“缅甸北部的深山。” 他淡淡地回答,动作利索地将树干表层的凸出物削去,递给她。
千诺接过,“这是?”
“辅助工具。宝贝儿,一会儿对你会有帮助。”他说完,将树干搁在车身上。
千诺看着他,表情很认真,“我叫千诺。”不叫宝贝。
周非止:“……”
他瞄了一眼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宽大的冲锋衣中的她,忽而倾身,抓着她的手腕。
在她目光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将她左右手的衣袖绑住,像一个艺术家对待一件心仪的艺术品一样,无所顾忌的目光中多了一分专注,随后弯腰将她的裤腿以同样的力道绑得紧紧的。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反抗。
周非止做好这一切后,对她说:“过来吃东西。”
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生了火,千诺看见他从火堆里挑出两三个黑乎乎、球状的东西。
他挑了一个,用叶子裹好递给她。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她在他对面稍远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就着叶子掰开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香甜的热气扑面而来,是烤红薯。
她咬了一口,绵厚香糯,非常好吃。
周非止拿着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里剩下的红薯,间或斜她一眼。她张开嫩红的双唇,细细地吃着,食不言,规规矩矩,教养挺好。
他忍不住想打破这样的教条,于是引诱她说话,“既然不喜欢舒城,为什么来缅甸?”
她一顿,抬眼看他,咽下口中的红薯,才淡淡地回:“他们说来死者生前最后停留过的地方,容易感受到他的气息。我想在梦里问他,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说这话时,她盯着他,想从他的回答中得到答案。但他并没有接受到她的讯息,或者说他只是不想回答她。
“看来做你们这一行的,都挺迷信。”他说,“有些事,只看表面,会让一切看起来都简单许多。太过追根究底,不是件好事。”
她张了张嘴,他却已转移了话题:“你是演员,一般都演什么电影?”
很意外他竟然会她的工作感兴趣,千诺想了想,说:“各种都有,不出名的时候有合适的电影都接,后来会挑一些自己喜欢的。”
“你喜欢的?”他扬眉,“那种爬窗特别厉害的角色?”
千诺知道他还在计较那天她爬进他阳台又溜进他房间的事,于是不答反问:“你呢?是做什么的?”
“我?”他将一个烤熟的红薯用树枝拨弄出来,黑漆漆、胖乎乎的红薯顺着草地滚到她面前,“你的导游应该告诉过你,你在缅甸住的酒店是我经营的。”
“这也算是你说的只看表面吗?”
他停下拨弄红薯的动作,看向她,忽然笑了起来,“宝贝,既然对我这么感兴趣,怎么还坐得离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