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触到他的脸，乔昭的手无力垂下，忍不住幽幽叹道，“大公子交出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他低头看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阿昭，不及你重要。”
这个世上，只有大公子叫她阿昭。
她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又愧又委屈，哽咽道，“我最不愿连累大公子，却偏偏连累了你。”
他替她揩去眼泪，柔声道，“阿昭，我来了，什么都不必再怕，好好睡一觉吧！”
只是这样好的大公子，却已经娶了唐大将军的女儿唐星澜。
乔昭心下惘然，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又昏睡过去。
*
紧接着便是一场宫变。
天始十年三月二十六，长安城风大雪急。
戌时，烛火摇曳。
乔昭跪坐在江泊渔的重华楼门外，心绪不宁。
告诉大公子江归渊将要宫变一事，乔昭原本是游移不定的。她不确信江归渊到底是诓骗还是试探。若是诓骗，无疑会害了江泊渔。若只是试探她的忠诚，至少是江归渊说的那般——生不如死。
乔昭害怕生不如死，但更担心大公子。因此她把江归渊是夜逼宫的打算和盘托出，如何做全在于大公子。
入了夜的重华楼颇不宁静，有人静悄悄地疾步室内，也有人匆匆离去。有的人面色凝重，有的人把躁动欢喜挂在脸上。
看来，大公子今夜也要闯宫了。乔昭知道带兵闯宫的后果，若不能成功，便只有一死。
江归渊死才好，她只想大公子好好活着。
她在门外静候吩咐的时候，还见到了星澜的父亲唐大将军。大将军对星澜的心思了然于心，因而见了乔昭，那富态的脸上尽是不屑与厌恶。进门之前刻意驻足，冷哼一声，“公子竟然听你一介婢子一面之词，妖言惑众的东西！”
出门之时，又乜斜着眼睛道，“若是有半分假话，本将军便送你个一剑穿喉，省的你这跳梁小丑成日作怪！”
乔昭只不过淡淡提醒，“将军小心脚下。”
就连星澜都提着裙子急遽地赶来，仓皇不定地要冲进重华楼，“夫君！”
却被江泊渔的贴身护卫徐安伸手拦住，徐安是个出名的冷面人，对谁都是一副冷脸子，这时手臂像铁棍一般杵着，“公子正在议事，夫人留步。”
星澜气急，低声道，“徐安，你可真是个没眼色的。他日我若成为太子妃，有你的苦头吃！”
俆安不说话，跪坐在一侧像座千年老钟。
星澜有气无处发泄，扭头冲乔昭责骂道，“贱婢！你有什么资格待在大公子这里？”
乔昭看着她扭曲的脸，似笑非笑。她是个没脑子的，眼下这种紧要关头，竟然敢来江泊渔门外生事。
星澜在俆安这里吃了瘪不说，见乔昭这贱婢居然敢嘲笑她，一时间没能压制住怒火，一巴掌朝乔昭扇去。
乔昭冷不丁被扇到地上去，脸颊顿时便红肿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