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绿翘,此事休要再提!”温庭晚眯起如月美眸,墨瞳中闪过一抹幽光,压低声音狠厉道,“否则,你就是存心挑起朝政动荡!”
深知这个节骨眼上揭穿长公主的阴谋,对她的和亲之路没任何好处。尚未面见燕国特使,就让木兰掀起内斗,只会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听闻那大夏和蜀国,不也有和亲公主送往大燕吗?她的竞争对手,可不止长公主一个……
不管幕后主谋是谁,吾都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是琢磨,温庭晚噙着冷笑走到秋屏面前。抬起她下颚,犀利的目光盯着她瞳孔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
“毒糕,就是苏秦卿交于你的,可对?”
语气微凉,眸光晦涩幽深。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又似乎别具深意。
一时被她的气场震慑住,秋屏愣愣和她对视,好半天才怯怯从嘴里挤出这个字:
“……是。”
主子的那双眼睛,看得秋屏想逃。以致于到嘴边的“劝言”再也说不出口,只期盼一切都如长公主所料:若事情败露,栽赃给苏秦卿,昭月必息事宁人。
可温庭晚注定要让她们失望,但见她唇角狡黠的勾起,映出一抹渗人的冷笑:
“那好,随本宫回苏王府!”
秋屏瞳孔倏然放大:“公主?”
“聋了吗?!”温庭晚一把甩开她的脸,拂袖呵斥。
吓得秋屏浑身哆嗦:“奴婢遵命,奴婢遵命!”
而绿翘似乎不开窍,双膝跪地朝她移过来,苦口婆心的劝着:
“公主,万万不可义气用事啊!虽说郡主心胸狭隘,之前对您有过敌对。但自听闻您要远嫁他乡后,郡主再无歹念,她……”
“不惜污蔑长公主,也要维护苏秦卿?”温庭晚打断,俯下身凶狠瞪着她。继而眼波流转,双唇翕动,直起腰冷冷道,“绿翘,你我似乎无缘主仆。”
“……”小丫头彻底被怼死,委屈的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温庭晚眸底闪过一丝疼惜,很快被一口凉气压下。接过秋屏手里的披风,她决然道:
“绿翘留下,面壁思过!秋屏随本宫走!”
“……是。”如履薄冰的秋屏,丝毫未能松口气,只感心里的惶恐比刚才更大了。
夜凉如水。
深秋的风带着凛然寒意,微扬起女人的如瀑青丝。她如月美眸微微敛起,抹过一抹狡黠的阴狠,似罂粟花在夜色中绽放。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今晚势必要把苏秦卿、长公主、苏孟德等人……
一、网、打、尽!
——
与此同时,驿站。
寒风乍起,吹动房间的幔帐飘拂,似雾霭弥漫,隐约映出窗前男人修长的背影。
但见他一身玄色长袍,精密大气的滚边刺绣和宽大的箔金腰带,隐隐透出他的尊贵。如丝缎般的墨发高高束起,黄金发冠箍住,只在两耳垂下几缕乌黑的发丝,在风中摇曳,清雅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