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唇，不咸不淡地问道：“喝酒了?”
程时晏这样，颇有一种长辈即将训斥小辈的架势。
倪娇娇拉耸着眉眼，诚实地说：“喝了点。”
程时晏：“还带着余瑶一起。”
倪娇娇知道，余瑶和余沉都特别害怕程时晏这个舅舅，所以她肯定得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虽然……是余瑶提出喝酒解愁的。
“对不起小舅舅，是我心情不好，拉着余瑶喝酒，余瑶见我实在难受，无奈之下才答应陪我的。”
“这么说，她还挺仗义，值得表扬了?”
“嗯，是这样。”
程时晏见小姑娘一本正经的样子，眉眼轻撩，眼尾微微扬了下，转移了话题，“余沉今晚是不会回来了，他父母都在楼上睡觉，你要跟他们打声招呼吗?”
话说到这份上，倪娇娇当然不好意思在此久留，更不可能去打扰已经入睡的长辈。
“……不用了。”
倪娇娇半垂着眼帘，小心翼翼地继续说：“那小舅舅，我先走了。”
程时晏淡淡道：“我送你。”
倪娇娇：“……”
她已经够害怕他了，怎么可能愿意让他送自己回家?
“小舅舅，我家就在隔壁，很近的，不用劳烦你。”
她也是够背的，来趟余家竟然能碰到程时晏，这个时间段，他待在余家的几率比中彩票还低，偏偏被她碰上了。
程时晏并没有理会她，直接往前走，经过她时，冷不丁地冒出了句，“我有话要跟你说。”
倪娇娇：“?”
她跟程时晏可以说是完全不熟，叫他小舅舅也是因为余沉和余瑶的缘故，实际上他俩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能有什么事聊?
虽然很疑惑，但倪娇娇还是跟了上去。
这回腿倒是不软了，可脑袋却空空的。
这边的富人区，四面环山，走出余家的瞬间，就能闻到草木混合着泥土的芳香，即便不是清晨，空气也比城市里新鲜许多。
倪娇娇踩着枯叶，时不时发出响声。
程时晏站在她的身边，无形中带给她莫名的压迫感。
这边的路灯忽明忽暗的照在他清隽的脸上，在快要走到倪家时，程时晏才停下了脚步。
他出声道：“听说你今天去试婚纱，余沉去见第一任女友了。”
“第一任女友”这个称呼，还挺扎心的，毕竟余沉不知道谈了多少任。
正因为谈了很多任女友，所以别人记得的，永远是第一任。
明明这段话听上去应该让倪娇娇难受，可是她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许是今天试婚纱时，看见余沉匆匆离去的背影，人已经麻木了吧。
不过……
程时晏并非是八卦之人啊，为什么忽然提这个?
难不成他今晚待在余家，就是为了吃这口瓜?
倪娇娇叹了口气，如实地点点头。
程时晏继续懒散地提问：“还打算跟他在一起?”
倪娇娇：“……”
程时晏这话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