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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因为太子妃早逝,且太子本就不喜欢太子妃,立了心爱的表妹为侧妃,还诞下了仅比太孙小一岁的庶子。
太子喜欢侧妃,也喜欢庶子,父子温情全给了他。
太孙不在乎,他的重华宫,与东宫主殿相隔甚远,他永远冷静自持。
皇太孙生来就是要居高位、做储君的。
景帝的话同时也提醒了那些年轻且心机深藏的皇子们,与其处心积虑拉太子下马,不如直接对年幼的太孙下手,抽薪止沸。
如上巳节张贵妃的宴会,万牲园的獒犬是如何跑到了甬道直奔太孙而来,太孙又是如何到了西六所冷宫这种地方,无人得知。
那年我十岁,只知恰好出现并射杀獒犬的侍卫首领,是平西将军府的大公子,已逝太子妃的亲哥哥,皇太孙的亲舅舅。
若我足够聪明,会发现太孙压根不需我来救他。
十二岁的皇长孙,自幼生活在权谋之中,见惯了阴谋诡计,并且应付得得心应手。
而他生性漠然,心思深沉,原是自幼如此。
在我拿着棒槌去打狗,并且自认为是他的救命恩人之时,我的命就悬在他手里,悬在他一念之仁。
但那些我一无所知,我头脑简单,是个冷宫长大的傻子。
太孙也是这样说的。
哪怕玉春姑姑交代了无数遍规矩,我还是会忘。
殿内地龙烧得旺,香炉余烟袅袅,太孙看书用功,目不转睛。
我困得睁不开眼,实在强撑不过,迷迷糊糊就坐在了地上。
玉春姑姑进来送糕点时,便看到了这样一番场景——黄花梨案桌前,太孙眉眼冷峻,正神情漠然地翻书。
我抱着桌子腿,耷拉脑袋,昏昏欲睡。
重华宫是个规矩森严的地方,太孙只有十二岁,却异常严厉,宫人们平日大气也不敢出。
玉春姑姑见状惊了一惊,脸色微变,正欲上前唤醒我,却听太孙嗓音清冷地道了句:「无妨,竖子罢了。
」殿内安静,他一开口,我的瞌睡便醒了。
后来玉春姑姑退下,我乖乖地立在一旁看他练字,终究没忍住,好奇道:「太孙殿下,竖子是何意?」少年抬头看我,眸光漆黑且平静:「为愚弱之意。
」「就是,傻子的意思?」「嗯。
」「哦。
」我有些难过,即便被人称惯了傻子,从皇太孙嘴里听到,还是感觉很沮丧。
在我心里,皇太孙固然严厉,却是个好人。
重华宫的伙食不错,每次宫人们吃剩下的馒头和小菜,我都会打包了送去冷宫给桂花嬷嬷她们。
此举玉春姑姑知道,太孙也知道。
玉春姑姑说,太孙未置可否,一切随我。
这样好的太孙,也说我是个傻子。
我委屈地咬了咬嘴唇,歪着脑袋,神情惶惶,目光落在桌上戗金红漆的点心攒盒上,又突然来了精神,结巴道——「太孙殿下,我,我能吃一块吗?」精致的六边形格子,摆着六种不同的点心和蜜饯,是玉春姑姑方才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