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程一僵,想到男人在办公室说的那句话,两辈子的悔恨涌上心头。
若不是因为纪廷森,妹妹怎么会连续遭难?
她收紧手,眸色渐冷,一字一句:“从今天起,纪廷森就不是你姐夫了,以后,阿姐带着你好好过日子。”
……
下午六点,医院附近的私密电话亭。
纪廷森疲倦地揉着眉心,心口总觉惴惴不安。
但依旧清晰冲着电话那头说:“奶奶,过段时间我准备回首都。”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传来中气十足的骂声:“你不是跟家里赌气,扬言十年都不回首都吗?”
“奇了怪了,纪团长向来硬气的很,怎么才两年就后悔了?”
“不是。”纪廷森扶额,对老人的阴阳怪气颇为无奈:“奶奶,我只是想带意程回去,让你们都见一见。”
“哟,你怎么突然开窍,也知道不带媳妇见家长,是个委屈了?”
纪廷森沉默。
脑海不禁闪过江意程失望的眼神,他不知道见家长对她那么重要。
但结婚后,他就从没有想过离婚。7
至于之前申请的离婚报告,他只是看她年纪小,想给她一条退路而已。
对她严厉,也是因为她爷爷临终的要求,希望鞭策她成为一个好医生。
挂了电话,纪廷森心情更沉重。
心头有个声音催促他,让他快点去见江意程。
可他刚推开电话亭的木门,却听到角落没关紧门的电话亭传来咒骂——
“妈,江意程那村姑真难缠,我都买通江家村的人到处造谣她配不上纪哥,一字一句告诉她,纪哥家里人看不上她的出身,她竟然还忍了两年!”
“我魏明月样样比她强,可纪哥现在竟然为了她跟我哥翻脸,要我马上离开南城!”
“这要是被他知道,我不是不小心拿错药,而是故意要弄死那小丫头,纪哥他——”
话没落音,“嘭”的巨响,电话亭的门被人生生踢断!
魏明月尖叫抬头,下一秒却对上纪廷森阴鸷愠怒的眼,尖叫戛然而止。
“纪……纪哥,你怎么在这儿!?”
身子不受控的哆嗦,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她忙摇头:“不……纪哥,我刚刚都是胡说的……”
纪廷森又不是傻子,盛怒烧的他眼眶通红:“魏明月,你就等着法律的制裁吧!”
但此刻,比起怒,他心头更多的是慌。
江意程没有错,可他还说她医闹,还……
越想,纪廷森步子越快,最后几乎飞奔冲向医院,冲往病房。
是他错了……
等见到她,他一定——
“嘭”,推开病房,他慌乱找着人:“江意程!”
房间已然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齐。
纪廷森僵在原地,呼吸都窒住。
这时,值班护士敲门进来:“纪团长,我正要去找你,这张签了字的离婚报告,是江同志托我转交给你的。”
纪廷森一颤,回头望着这张簇新的离婚报告,慌到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