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坠入无尽的黑暗当中,所有往事皆被遗忘。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粉色的床帐幔,头顶是一袭一袭的流苏,轻晃摇动。
可她又只觉得脑袋空空,昏昏沉沉的,不适的动了动身子,身下的床榻柔软暖和,繁复华美的丝绸铺于身下。
又艰难的起身,长发如墨搭在肩上,起身穿上绣花鞋,打量着屋里的一切。
一眼便看到了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上面摆着菱花镜和红漆雕手饰盒,还摆放着许多金簪玉簪,这一切都显示着她此刻的身份。
她在是铜镜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已的面容,很白,像是一种不正常的白。
她极力的想想起一些什么,可脑袋里终究是昏昏沉沉,一切皆空。
外面伺候的宫人像是听到里面的声音,崔璀兰眼神一凝,提起裙摆快步走了进去,芷心也只得讪讪地跟在身后。
她正四处打量着这屋子,便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满脸疑惑地看着进来的人。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崔瑾兰进去便俯身行礼,这礼行的是极为的规范标准,身后的一大串宫人也是弯腰行礼。
“你…我是公主?”
她看到那么多人进来,一时间有些慌乱,有些手足无措地捏住了裙摆。心里有一种直觉,她怕人,她怕见到人…
“回公主殿下,您是西齐七公主,姜容。”
崔瑾兰弯了弯嘴角,抬头直视姜容,眼底里分明没有了任何的敬意。
“我…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姜容用手扶额,极力回想着从前的往事,可终究是徒劳。
她现在头很痛,这周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极为陌生的。
“公主的生母本是云贵人,云贵人犯错被打入冷宫,您也是在冷宫里长大的。前日冷宫里不知怎么走火了,是皇后娘娘命人将公主救出来的,只是可怜云贵人没有救回来。
公主遇惊,大病了一场,许是把从前的事都给忘了。不过好在皇后娘娘可怜公主,已将公主记在娘娘的名下,所以公主便是中宫所出的嫡公主。”
崔瑾兰看着姜容那依旧懵懂的面容,极富深意的弯了弯嘴角。不得不说皇后娘娘的那药果真是极有效的,真的让一个人把从前的事都彻底给忘了。
“我母亲死了?”
姜容半信半疑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虽说人失了记忆,但心底里的感受却还是在的,听到云贵人之死时,她心里没有半点的难过。
“公主,您醒了是要去给皇后娘娘去请安的,娘娘还在等着您呢。”
崔瑾兰没有再理会姜容的话,给了身后宫人一个眼神,两名宫人得了命令,走上前去。
“公主,奴婢伺候您梳妆。”
姜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她却不敢再说什么,只得局促地坐在椅子上,任由两名宫人忙上忙下的为她梳妆打扮。
有些寡淡的眉用石黛描过之后浓厚了许多,苍白无血色的嘴唇覆上了一层嫣红的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