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寒假之时，罕见地下起了雪。
徐小曼就是在这风雪天，出现在我的小超市里。
她一身脏兮兮的，穿着旧衣服，头发也油腻腻的，一缕一缕黏在一起，看起来好像一个乞丐。
然而，她是个小偷。
我亲眼目睹她用一个黑色的大包，装了十多包泡面，以及六七个面包，想钻出店去。
她即将出门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站住！”
她眼中满是惊恐，拼命给我使眼色，哀求道：“老板……”
“别废话，要么结账，要么我报警！”
我吓唬着她，她眼神闪躲着，似乎在躲避着我的目光。
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一声：“欢迎光临。”
我挂在门上的客人提示器响了。
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挽住我的胳膊，整个人贴在我身上：
“亲爱的，我不着急，我可以等你下班。”
熟客见状，打趣道：“哟，罗梁，你个龟儿子悄悄找女朋友了？”
“对对对，我是他女朋友，徐小曼。”
她头不断地点着，等到客人去了货架后，在我耳边小声说道：
“别报警，一会儿我们私下解决。”
“好。”
我也压低了声音，手上却不停，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拖进了柜台内陪我站着。
一直等到晚上十点，富士康的夜班下班潮结束。
我看了看门外，再没工人出来了，便在大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拉开了仓库的门：
“走吧，里面去说。”
在工厂区开超市，时不时便会遇到小偷，处理起来会吵不说，甚至还可能动手。
仓库里除了我睡的床以外，全是封箱的货物，即便她撒泼要砸，也比砸货架好很多。
我把她叫进来后，她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双手捏在身前，脑袋一直垂着。
些许后，她突然抬头，道：
“老板，我不是故意要偷的，只要你不报警，我什么都愿意做。”
听到这句话时，我脑子里便是一愣。
词太熟悉，但这词不应该出现在现实里。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深吸了一口气，解开衣领的纽扣，迅速脱掉了外衣。
很难想象，这般的大冷天里，她的羽绒服下，居然没有任何衣服。
一套蕾丝的贴身上衣，包裹着她比别的女性更为显著的特征。
这是她全部的遮掩，也是她最后的尊严。
直至此时，我方才注意到，没了脏兮兮的羽绒服遮挡，她的脸看起来很小。
富士康这里有很多十七八岁辍学打工的女孩子，从外貌上看，她兴许和那些人同龄。
这么小的孩子，我怎么能欺负她？
我赶紧站起来，伸手去抓她的衣服，却不料，她主动往前一迎……
鹰爪搏兔，一把抓得她满脸通红。
“等等！等等！”
我把手抽了回来，抓住她羽绒服的拉链，给她重新拉了上去。
来回踱步些许后，我仍然觉得不妥，又将床头行李箱打开，拿出了我睡店里时留着的，用来换的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