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思考的余地了,死就死吧,总归得要死的干净利落些。
我捉鬼了数十年的时日,这些浮雕不会凭空刻在一口棺木上。既然它刻在上头了,便是说明这具棺木里头躺着的人,必然是经历过浮雕上头发生过的事情的。
无论眼下这口棺木里躺着的到底是哪个朝代的祖宗,总之我只能够拼死一试了。
我伸手便是摸出怀里的匕首,猛地划开自己手腕。
疼痛由皮肤瞬间蔓延至全身,大脑皮层仿佛都被这股疼痛给掀开了似的,疼的我恨不得是要哭爹骂娘。
鲜血霎时喷溅在半空中,原本应当四处喷洒的鲜血却是瞬间凝作一团,飘于半空中,像是自己有了意识一样。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这股鲜血,缓缓化作一道血色的屏障包裹住男子。
鲜血自行地随着空气一点点漫入男子体内,那原本苍白的脸颊也是逐渐有了血色,男子的手指也是微微动了动。
血液源源不断地被往外吸出流入男子体内,我的意识也因为失血而逐渐模糊,只听得门口愤怒的叫骂声。
下一秒,我只觉着身子被谁轻柔抱住,手腕的伤口也开始自行愈合。
我努力地睁开眼来,隐约中瞧见面前的男子。
他眉眼之间都无变化,只是那双如墨般漆黑的眼眸,瞧着竟像是被囚许久后重获自由的凤的瞳孔,张扬与孤傲,全然不曾藏匿半分。
我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心思,伸手抚上我的嘴唇,淡淡道,“宿青,这是吾之姓名。”
心里似乎有什么迫切地想要喷涌而出,我再一次,近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喊出声道,“宿青——”
血色之光环绕住我与宿青二人,那已经愈合的腕上伤口处凭空浮现一个诡谲的图案,似是牡丹花,又瞧着像是骨骼。
宿青垂眸望了一眼我腕上图案,冷漠却恭敬道,“契约签订,自此以后,宿青永生永世陪伴主人左右,至死方休。”
这一句至死方休,听得我却无半点恐惧感,倒是只觉分外心安。
熟悉感由心底蔓延而上,可我无法搜索到关于宿青的任何记忆。
宿青望了门口的几人一眼,脚下兀地用力,只一阵狂风骤起,迅速将我们二人卷入其中。
他紧紧护住我,我只觉着世界天旋地转,耳边是呼啸而过的狂风以及渐行渐远的骂喊声。
头顶传来什么东西陡然破碎的声响,刹那间,明晃晃的阳光刺了进来,刺的我眼睛生疼。
这还是我活了二十年来,第一次对阳光的出现感到如此欣喜和感动,以至于恨不得抱着宿青痛哭流涕。
如此想着,我便抬头去看他。
阳光洒在他发梢上,衬的那双冰冷的眼眸好像也有了些许的温暖。
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低头来瞧。
视线相交的瞬间,一声女人凄惨的叫喊声由脑内响起,极其尖锐,且不甘的叫声,犹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