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冬阳轻轻拍了拍许茵的背，松开了她。钟凯忙回神，上前颔首致意：“隋总，许小姐，司机已经在等了。”隋冬阳闻言点点头，由着许茵挽上自己的手臂，朝门外走去。除了眼底一抹因为缺乏休息产生的淡青，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正常，完全看不出一丝的情绪。
“这次去上海顺利吗？”许茵边走边问他。
隋冬阳却只是自顾自走着自己的路，似乎全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许茵撒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冬阳，想什么呢？”
“嗯，你说什么？”隋冬阳这才回过神来。
许茵咬着嘴角欲言又止，沉默了一秒，心底一丝丝的委屈最后还是化作唇边淡然的微笑：“唉，瞧你这迷迷糊糊的样子，一定是在上海没有好好休息，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而一旁的隋冬阳貌似再次走神，把许茵晾在了一边。说话间，许茵还来不及再次发作，已经走到了车旁。司机毕恭毕敬地为他们打开后座车门，隋冬阳绅士地将手扶在车框上，先让许茵在车里落座，自己却没有要坐进车子的意思，只是往车里探进半个身子：“小茵，不好意思，我还有急事要处理。你要去哪，我让司机送你，我和钟凯打车出去一趟。”
“冬阳，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你才刚刚回北京。”许茵感到一丝不安。
隋冬阳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安心：“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不好意思，刚回来就不能陪你，你想去哪逛逛，就让司机送你去。我办完了会给你打电话的。不好意思，小茵，我的确是有比较紧急的事要处理，希望你理解。”
许茵犹疑的点点头：“没事，你先去忙吧，有什么事需要我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好的。”隋冬阳点点头，不等许茵再说什么，替她关上了车门。一直目送许茵的车离开视野，隋冬阳才开口：“她在哪？”
不用问，钟凯知道他说的“她”，是沈沉月。不，确切地说，是沈沉月的尸体。
“在陈医生那里。”钟凯回答。
“叫车，我们现在过去。”
从机场到陈医生的医院大概车程40分钟，一路无言。
这可能是钟凯打认识隋冬阳起，和他在一起度过的最煎熬的40分钟。虽然平日里的隋冬阳也经常不说话，在车上处理一些工作，或是闭目养神，但是从没有哪一天像此刻这样让钟凯坐立难安。他既希望隋冬阳开口问他点什么，又害怕他开口问；他想听隋冬阳自己开口提沈沉月，却又害怕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他其实也想开口问问：隋冬阳，沉月死了，是否顺了你的心意？
或者，隋冬阳，沉月死了，你到底会不会有一丝丝的愧疚？或者一丝丝其他的情绪？
又或者，隋冬阳，你还记得沈沉月么？
你还记得她活着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