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朱以海在绍兴称鲁监国,实际等同于皇帝。此皇权在永历政权看来名不正言不顺,两下从来不来往。永历这边的官员有个不成文的约定,那就是集体漠视鲁监国王那边的所有事情。他们没有精力去消灭这个政权,自然也不能承认其合法性。
永历帝看着外面飘散的雨丝,沉吟良久,才说:“也罢。鲁王监国虽然违反祖制,却也是为了抗清。在这危难之时,还是以大局为重。姚爱卿平身,有话请讲。”
姚志卓刚要站起来,突然外面有人匆匆闯了进来。那人似乎没看到当朝大学士吴贞毓,更没有看到这个衣衫破烂的姚志卓。他跑进来,噗通跪下,喊道:“皇上,出事了!”
进来的人是翰林院检讨蒋乾昌。永历帝皱了皱眉,叹口气,话语中带了责备:“蒋爱卿何故如此慌张?有何大事?”
永历帝话语虽然还算平稳,但是无论是大学士吴贞毓还是蒋乾昌都很明白,这个胆小的皇帝这是真的累了,累得神经都有些麻木了。
吴贞毓小声说:“蒋大人,有什么事儿不能等明天上朝再说?皇上这边烦着呢。”
蒋乾昌连连摇头:“吴大人,此事耽误不得!您不知道,秦王……。”
蒋乾昌说到这里,好像才发现姚志卓也在这里。他赶紧把下半截话生生地咽进肚子里。永历帝一听“秦王”两个字,人就像抽了大烟一般精神起来,他瞪大眼睛,身体前倾,声音都不由得有些抖了:“秦王……秦王怎么了?”
蒋乾昌看了看旁边的姚志卓,欲言又止。吴贞毓听到“秦王”两个字,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他挥手让姚志卓先退下去,然后对蒋乾昌说:“蒋大人,现在可以说了。”
蒋乾昌转头朝门外看了看。姚志卓随着太监刘公公已经走了出去,刘公公打着油纸伞,两人在小雨中朝斜对面的房间走去。
蒋乾昌转回头,看了看吴贞毓,又看看永历帝,语无伦次地说:“吴大人,皇、皇上,出大事了,不好了,这次麻烦大了……秦王……要造反!”
“什么?!”蒋乾昌的话像一个大拳头,把前倾着身体的永历帝打得缩回了大半个身子。
永历帝大张着嘴巴,抖了好一会儿,才说:“蒋爱卿,此话可万万不可乱说,你……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蒋乾昌匍匐在地,说:“皇上,此事重大,微臣怎敢乱说?臣等见秦王跋扈,怕他有不利皇上的举动,因此和吴大人商量在秦王身边安插了一名亲信,上次秦王偷刻假玉玺也是此人告知微臣,微臣告诉了吴大人的。”
吴贞毓听蒋乾昌这么一说,愣了:“果真要造反?”
蒋乾昌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小纸条,递给吴贞毓说:“请吴大人自己看。”
吴贞毓接过纸条,伸开看了看,然后递给了站在皇上身边的吴公公。吴公公接过,递给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