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吧，你该拿的上面都写清楚了，一分不少。”
慕朝北指了指餐桌上早就准备好的离婚文件。
顾南枝背影僵了僵。
她回头问：“奶奶同意了吗？”
慕朝北不回答。
顾南枝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和慕朝北的婚事就是三年前慕家奶奶一力支持的，现在奶奶人不在这儿，那就是说这三年来慕朝北沉默反抗终于让老人妥协了。
在承诺和亲情血缘关系上，老人最后还是选择了亲情，放弃了她。
顾南枝只觉得头又开始抽痛起来。
她有点看不清楚面前慕朝北幽幽暗暗的眼神。
她揉了揉额头，忍着难受在文件上匆匆写了自己的名字。
她写完丢了笔准备上楼。
拖了三年的婚姻断得太干脆，慕朝北反而有点不习惯。
他皱眉：“你回来。”
顾南枝听话折了回来。
她耐着性子问：“慕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慕先生？！
慕朝北忽然间觉得心头哪不舒服。
对了，眼前这温和恬静的女人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都一向称呼他“老公”。
不得不说，在慕家大太太这一职位上，她顾南枝这三年来始终做得完美无瑕，滴水不漏。
哪怕关于他的绯闻满天飞，哪怕这三年来他每次带着梁羽静出席各种公开活动，她都非常体面地维护慕家的颜面。
电视里豪门太太所有能经历的狗血事，出轨、嫩模、小三、流产等等，顾南枝始终像是局外人一样冷静地为他善后。
甚至在娱乐记者拍到她被梁羽静打了一记耳光和泼了一身咖啡后，她还能对外说这只是一场误会。
顾南枝静静等着慕朝北发话，可是等了半天她却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失神盯着自己。
她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慕先生有什么吩咐吗？没有的话我想上楼休息，我真的挺累的。”
慕朝北收回思绪，这才吝啬地想起来她家里这几天正逢大变。
顾南枝风流的爸又找了个年轻的小三，她妈受不了刺激抑郁症发作从医院五楼跳下来死了，一直体弱多病的弟弟因为这事又送进了医院。
今天是顾南枝她妈的头七。
她应该是从安乐园赶回来的，不然也不会穿一身乌鸦似的黑。
慕朝北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节哀。”
顾南枝点了点头。
身为顾家的女婿，她妈的丧事慕朝北连面都没露一次，给足了顾家难堪。
而与此同时，她又接到梁羽静耀武扬威的电话，她说，她怀了慕朝北的孩子，劝她识趣点赶紧在离婚协议上签字。
她那时候人在医院太平间，没等梁羽静说完就挂了电话关了机，也不想去管梁羽静会怎么给慕朝北加油添醋编排她什么了。
慕朝北拿起离婚协议，忽然眯着眼问她：“你不想看看拿到多少钱就签了？”
顾南枝摇头。
慕朝北坐了下来，悠然点了一支烟。
在袅袅青色烟雾中，他还是该死的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