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劲儿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得意地说:「我骂回去了,我骂他们一群单身狗,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那是一个奢侈品品牌。
江随刚开始的工资不高,他攒了三个月,才攒够这条项链的钱。
我家的家境也一般,那是我第一次收到这么昂贵的项链。
那时我是有点生气的,气他不该买这么贵的项链。
他不顾我生不生气,强硬地往我脖子上戴。
然后把我搂在怀里,沿着脖子密密麻麻地亲了一圈,在我耳边说:「一条项链而已,以后我还会给你更多,我会努力地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江随写给我的情书,堆起来有半个桌子那么高。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写。
打开一个信封,江随的笔迹跟他的人一样,狂野中带着坚毅。
上面只有一行字:「今天惹沈悦心生气了,给沈悦心记一笔,沈悦心拿着本大爷的亲笔书信,可随意地要求一件事。」
上面还像模像样地按了个黑色的手印。
我的眼泪打在了那个黑色手印上,一圈圈的墨渍晕开,手印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
周菁没有想到,杨屿生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跟她提离婚。
「你说什么?」周菁不可思议地问,「离婚?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理由太难以启齿了,杨屿生沉默。
他该怎么说出,他以有妇之夫的身份爱上了别人。
他的道德底线支撑着自己,不可以出轨,不可以对不起周菁。
他也难以解释,自己会爱上一个只见了三次面,说过三句话的女人,那是一种他在周菁身上从来没有体会到的感受。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多大年纪,有没有家庭。
但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想靠近她,走得近一点,再近一点。
想看见她笑,一看到她,他就很开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无从解释,只能解释为自己是真的见异思迁了。
但他明白,这样对周菁不公平,所以,他不愿意伤害她。
他醒来的那天,周菁是他第一个看到的人。
他所有信息都是她给的,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的话。
但一切都对得上,跟他脑海里的模糊印象都对得上。
他最初的失忆,并不是忘得一片空白,只是想不起具体的人和脸。
是周菁一点点地填补了他脑海里的空白,把他破碎的记忆拼凑完整。
而这个完整的记忆里没有那个女人,只剩下周菁和他过往的二十几年。
见他沉默,周菁扔下一句:「离婚不可能的,你不为晴晴考虑,我还得为她想着。」
收拾完一屋子的东西,就像把过去一起封箱了一样。
我没想到我会这么平静,这大概是五年来,我最轻松的一刻。
就像沉沉地压着的黑雾被拨开,一丝光亮透了进来。
我不会不要江随的,杨屿生是别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