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的老宅子,我租给了一对在附近外语外贸学院当老师的外国夫妇。母亲想必是不允许我卖掉的,其实就算母亲同意,恐怕左如玉也会有话说。
这老宅子能让我留着收租,已经对我们是天大的仁慈了。
“moongirl。”已经怀孕的史密斯太太正招手叫我。
我正在屋前的老树下看初夏的太阳,真是美好,照得我身上暖洋洋的。我进了屋,对屋内的美式装饰风格有些适应无能,她请我在沙发坐下,跟我商量,能不能把二楼收拾出来,他们想做个书房。楼下要空出一间房来做婴儿房。
我低头想了想,她以为我不愿意,提出要加租金。看着她兴奋而热切的脸,我笑着同意了。钱这东西,多多益善。
楼上原本是我的小房间和放家里杂物的小阁楼,夏天的晚上我根本不能入睡。不过史密斯太太已经将空调置好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正在楼上清理我房间的东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中午,史密斯也上楼来了,见我满头是汗,提出要帮我。正好有些大件,我搬进阁楼还是有些费力,便交给他做了。
我继续清理我的旧物,一箱子旧衣物和旧课本,我忍不住翻了翻。在箱底看到那一层白纱,心念一动就翻了出来,是那条蕾丝白裙,还崭新着,我和左如玉发育得很好,就算我现在的身材,也勉强能穿。就是有些不伦不类。裙子的领口处,被剪过的痕迹,仍历历在目,我一次也没穿过,也不怪得它仍崭新如故了。
不过我央赵景年后来替我买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那条裙子我常穿,现在反不知去向何方了。
“有信!”正清理小阁楼的史密斯叫我,他高大的身材正钻在几个床板桌椅间,显得很是可笑。我走过去,与他合力将信纸弄了出来。
“把那两个箱子搬进来,就可以了。”我向他表示感谢后,就坐在地上将信拆开来。信已经有些年月了,字迹是母亲的,看样子是写给继父的。可是看到后来,我震惊了。不是因为信的内容,而是落款的时间。算起来,我正是落款那年出生的。他们在这么早就认识了吗?
我只觉得后背骤然一层冷汗涌出,瞬间就打湿了我的衣服,但身体明显地凉了下来。
我收了信,又不折不挠地在小阁楼仔细查找了一番,却再无所获。
下楼来,我冲洗了下,给史密斯写了银行帐号,要让他们以后直接往这上面打款就好,大家都省了麻烦。
我正要出门,史密斯太太突然想到什么,叫道,“我差点给忘了,前几天有个男人,说要在这里拿一些东西,他说他以前住这里的,我没同意。我说过几天房主会来收租,让他再来,你们商量。”
她话刚落音,便有汽车在院中停下,两声短促的喇叭声响起。史密斯太太便去开门,“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