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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月见发愁地看着地上,翠色绣花鞋划出一个个圆圈,“日煦姐姐,我同你一样也是边境来的,我在边境呆的时日还比你更久些呢,边境来来往往的商人,沧溟话我虽不是大懂,也是通晓些的!”
“别扯那些,就算你会说沧溟话,那沧溟有什么值得你想的?你平日里就笨手笨脚的,沧溟可不比我们宫里,犯了错人家不说公主的闲话?”日煦冷冷地看她,心想这几天月见怎就这么反常起来,叫她做事得喊上五六遍,这会子又提要去沧溟,沧溟可没有遍地金子捡。
“我,我……”月见犹犹豫豫了半天,也没支吾出几个字来,最终她心下一横,咬着嘴唇凑到日煦的耳边,压低了声调和她讲了几句。
日煦惊得几乎倒地。
嫁衣鲜红如血,层层叠叠绣了精致的牡丹与连理枝,点缀了祥云与鸳鸯,一直延伸至后背、裙底,鲛流纱坠着细细密密的鲛珠,随着下摆摇曳明明灭灭地闪烁,黄铜镜里真切地映出一张灿若烟霞的艳丽脸庞,菱鼻樱唇,凤眸光华流转,一颦一笑皆是如诗如画。
越霜寒微微用了力气揪着裙摆,注视着镜中尽态极妍的面孔,随着她神态改变而改变,时而勾唇浅笑,时而沉吟不语。
十指葱葱抚上面庞,越霜寒终于有了真切地感觉,镜中人即是她,大燕的永乐公主越霜寒。
只是……越霜寒长眉微微蹙起,同所有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般,她也曾幻想过她身着嫁衣,被父皇执手送予夫君的场景,但无论是何种幻想,她从未想到,她的夫君并非出自燕朝的老牌世家,而是泛古大陆北国的沧溟。
像她这样的人,早已打定主意要搏上婚姻为弟弟铺平通向皇位的道路。顾衍和也好,其他的人也好,只要能于她的弟弟有所助力,她不会计较那人的相貌才学,只会衡量他能为云翊提供多少。
而沧溟储君,虽然身份比之之前所设想的高门子弟还要尊贵万分,但沧溟远在北大陆,她并不通晓情势,也没有在那里部署的势力,沧溟皇室亦不可能因为她嫁去就支持云翊。燕朝与沧溟是泛古最强的两大国,被称为“北方霜雪东方墨”的“两极”,沧溟显然是不愿在明面上表态,否则会落下干涉内政的口实。
如此一来,她的联姻能为云翊带来的利益远比预想的要小许多。但事已至此,她只有在那北方之国搏上一搏,竭尽所能地为弟弟铺路。
“平日里奴婢送妆的美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公主殿下这般好颜色,当真是第一次见到!”喜娘笑意盈盈地道,身旁几位老嬷嬷也随身附和。
“日煦,赏。”越霜寒淡淡道,神情是一贯的清冷,人如其名。
“是。”日煦会意,取来早已准备好的几个鼓鼓囊囊的璎珞,见众人都不伸手去接,似乎都在盘算着分量,她不由心中冷笑,面上却摆出喜色,“今儿个不过试妆,等到了几日,少不得各位姑姑们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