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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地的尽头有一条小路,此时有两人正行走,一高一矮,似乎为了躲避刺目的日光,两人皆是黑袍黑衫,一人头戴黑油斗笠,一人手中执把黑油伞。
居高临下举目远眺,跟云集的人群的相比,这二人就像两只落单的蚂蚁。
似乎察觉到这边的视线,走动的两人停下脚步。
日光照耀下的田地里喧嚣如麦浪滚滚。
惊惧紧张而安静许久的人群肆意的宣泄,或者聚众讲述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或者争相去看枯树,或者敬畏感激的跟在族长里正身后拥簇着道士,试图沾染一些仙福气。
没有人注意到田地尽头小路上的两人。
小姐,我过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戴着斗笠的男人抬起头,斗笠下露出年轻刚毅的面容,他的视线从人群这边收回,落在撑着黑伞的人身上。
黑伞没有抬起,反而更压低了几分,六月炎夏黑伞遮挡面容黑披风掩盖了身形:不用去。
声音是女子。
从远处看二人是同时停了下来,但事实上是这女子先停下脚,跟随的男人才停下来。
她停下身形转向田地这边,这边如此喧哗热闹,是一路走来未见过的,所以好奇了吧。
但她又拒绝了去探看,并不想要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应声是,撑伞的女子抬脚迈步向前而去,这边的喧闹恍若未闻。
.....
.....
两只蚂蚁般的身影沿路慢慢而去,站在山路上的富家翁收回视线。
他们适才是不是在看你?他兴奋说道,竟然能察觉,可见有些本事。
木和尚手中的木杖垂下,视线看着路上的两人。
敢现世自然是有些本事。他道。
富家翁神情感叹:能听到你夸赞可不容易。又形容肃重,既然是需要在意的魑魅魍魉,何不出手除掉?更何况适才他们发现你了。
既然发现危险,那对方说不定要先动手或者逃。
木杖顿地轻响,和尚收回视线转身衣袖轻甩,迈步沿山路向上:无须我出手,自有天收。
树精妖怪是可以存在的,他却要人收除,这个不可存在的反而不用理会?富家翁从山石上跳下来:那不可存在到底是什么意思?
木和尚再次回头,此时他走出了树荫面容呈现在日光下,脸上的尘埃褪去露出干净的眉眼,他伸手指了指上空:就是不可见天日。
富家翁抬头看天,失笑:这天日就在这里,怎么能不见?
他再看向路上远去的两人身影,万物皆在苍穹之下,怎能永不见天日?
见了天日会如何?他问道。
会死。
和尚的声音传来。
见了天日就会死,那还真不用人出手了,天命不可抗,富家翁收回视线,见和尚已经向山上走去,忙晃动肥胖的身躯追去。
和尚,你真在道士这里住下?小心佛祖怪你。
佛祖在我心中,又怎么会因为我去哪里而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