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国家还不允许老百姓自己做生意,每天去生产队上工赚工分,也挣不到多少钱。
薛家老大常年卧病在床,老二去了部队当兵,下面还有一子一女都还小没什么劳动力,这样的情况下,治病真的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程苒叹了口气,“不管如何还想办法治治吧,他这病控制好了也能跟正常人一样干活,哪怕现在花点钱,以后也能赚回来。”
“那得花多少钱呀。”薛李氏比较现实。
程苒不是很了解现在的物价,以前的原主是个傻子,对物价更是没什么概念。
想了想,她保守地报了一个数字:“可能要七八十,百来块这样吧。”
“百来块?”薛李氏听着跳了脚:“我一年的工分领下来都没有一百块,还要负担一家人吃喝,我哪来那么多钱!”
程苒还想说什么,被薛存浩拉住了:“咱们先出去吧,让娘照顾照顾大哥。“
程苒也知道刚刚自己多嘴了,起身跟着薛存浩出去。
出了门她就憋不住了:“你娘为啥不给你大哥治病?”
“大哥打小没给家里出过力,都是娘挣了给他吃,挣了给他花,后来大哥在床上不能起来,也是娘一个人照顾他,人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久病床前又有什么是真的?”
这话的意思,就是薛李氏伺候够了,也看够了,这个儿子她也尽心了,如果就这么没了,她问心无愧,还可以少了个负担。
她不是没人养老,还有个二儿子和上学的小儿子。
在资源匮乏的年代,亲情、生命,显得这么的轻贱。
“对了,你怎么懂这么多?”刚刚在屋里,薛存浩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
她做事果断,又聪明机智,连他娘都不知道的哮喘她都知道怎么治疗。
这俨然不是个傻子知道的事情,更何况,这村里的正常人都不一定知道这些事情。
程苒光顾着救人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
“我,我娘以前捡到过一本旧书,我在上面看到的。”她也只能值么瞎掰借口了。
却不想薛存浩更加诧异了:“你竟然还识字?”
他知道她家中的状况,自从她爹死后,娘俩儿维持生计都困难,哪来的钱送她去上学读书识字?
唉,真是可怜,她连字都不能认识:“我娘教过我识几个字,不过我也认不全,连蒙带猜而已。”
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新棉袄,屋里味儿太大,站这儿半天也该散完了。
“我进屋了。”说完就钻进了破旧漆黑的屋子。
薛存浩心中的疑惑更大了,这丫头非但不傻,还这么聪明,那有为何大家都以为她是傻子?
莫不是她这么多年都是装疯卖傻?
薛存浩总感觉程苒不一样。
但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一样。
薛存浩跟着进了屋,就见程苒蘸着水在桌子上划着什么。
这个时候的农村还没通电,家家户户都用煤油灯,但煤油灯的照明能力也很有限,屋子里还是十分的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