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从宫里回府的镇国公宋战年，父子俩许久未见，又聊了一会儿。
出发的时候，时间已不早。
宋池正骑马，宋延麟坐在他前面，黑色骏马高大又威猛。
一路上，他东张西望兴奋不已。
路过一家面馆时，他突然‘咦’了一声。
宋池正垂目：“怎么了？”
宋延麟小手一指：“韩二哥。”
静昭公主乃先皇嫡出，韩序的母亲乾乐郡主乃先皇弟弟襄王的嫡出，两人是堂姊妹，一个嫁了镇国公，一个嫁了骠骑大将军。
两座府邸离得也近，因此两家的孩子也熟悉。
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宋池正抬眸看过去。
视线透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临窗而坐的一对年轻男女身上，幽深的冷眸缓缓眯起。
昨晚那个在自已面前胆小如鼠的姑娘，这会儿在韩序面前，倒是挺大胆。
韩序往她跟前凑，她还敢拿手去推他。
白净的脸上，又娇又嗔，倒是比昨晚生动许多。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勒紧将神。
‘驾’地一声，策马扬鞭，黑色骏马扬起前蹄，如羽箭一般朝郊区飞奔而去。
......
姜令扬只放了三天假。
当天下午返程回书院，姜知晚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棉衣、护膝、吃食。
姜母在一旁仍觉得太少：“该给他做双棉靴，万一下雪，他脚会冷。”
姜知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轻声说：“我让隔壁王婶帮我画了鞋样，抽空我再做。”
“姐，你这么忙，哪来的时间给我做棉靴？”姜令扬心疼她，“去年的棉靴还能穿，就穿去年的。”
姜母却道：“你脚长得快，去年都小了，哪还能再穿？”
说完又道，“再说了，你在外读书，虽说不攀不比，但也总不能让别人看扁了你去。”
“娘。”
姜令扬皱着眉头，“那你总得为我姐想想，她白天这么忙，晚上还得给我做这做那，你就不知道心疼心疼她吗？”
他声音不大，说的也是事实。
姜母却瞬间红了眼眶。
“你......你这是在怪我？”
声音哽咽不止，“我可都是为了你好......”
母亲一流泪，姜令扬没辙了。
他看了姜知晚一眼，无奈妥协：“行行行我错了，娘您别生气了。”
姜母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长女，声音哀怨：“晚晚可是也在怪娘不疼你？”
“女儿不怪。”姜知晚将吃食妥帖打包好，声音平静，“娘您别多想。”
“我知道你心里是怪我的，可怪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一个病秧子，什么也干不了。”姜母一边说一边流泪，“要怪就怪你那个短命的爹，他撒手去了，留下咱娘仨受人欺负......”
姜知晚将打包的包袱放在一旁，一句话没说，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姜母可以偏心、可以不心疼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