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轻雅小调响起,淙淙清韵细如泉水,流如月华。灯光暗下,只留舞台上一圈亮白光柱。不知何时,一白衣女孩独坐在高脚凳上,黑发未加修饰随意披垂,她低着头,握着话筒架一动不动。光柱在她身上镀出一圈银白色光华,星辉跳动,像误落凡尘的仙子。她孤独的坐着,像雪夜里寂寞的旅人,满山遍野的白梅也只是让她蜷缩地更紧。
小调越起越高,越奏越近,一个抱着吉他的男孩拖着疲倦的步伐,坐在女孩的高脚凳边,他的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他抬起头,对上女孩的脸,光芒穿透阻隔的黑瀑,四目交接。
只一眼,时间静止,流光静止,琴声静止,女孩脆弱而倔强的笑容静止在心上。
“你……”布芙瞪大眼睛,望着叶寻羽。
这是他们初见时的情景,叶寻羽食指搭在唇边,狭目弯起,他的眼睛细长而邪魅,带着致命的蛊惑,让人情不自禁迷失在他的温柔中。
“噓!”
女孩抬起头,清冷的眉眼,淡漠的神情,她抬高话筒挨近唇边,目光虚空,茫然而没有焦点。
“月光,雪夜,屋檐。
背影,叹息,愁颜。
你寂寞的眼,凝固山野的冷白,你颤抖的唇,诉说离别的痴缠。
你关上的门,留下一室的孤灯,你转身的风,凋零漫天的花瓣。
白莲,不为开满天地间,只想开满你的眼。
月光,雪夜,屋檐。
毁灭,燃烧,烈焰。
我沸腾的血,融化山野的冷白,我炽热的泪,婆娑离别的痴缠。
我燃烧的心,碎成满池的灰烬,我焚尽的烟,遮蔽万里的云天。
红莲,不为开满天地间,只想开满你的眼。
红白之间,你的眼中我的脸。”
台上一首《红白之间》唱罢,叶寻羽响起掌声,望向布芙,“小布,你的歌写得真好。红白之间,孤独守望或者热烈燃烧,就算焚尽成灰,也要将影子映在她眼中……”
听到这首歌,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呼啸而来,这是她写给那个人的歌,一墙之隔的那个人,是否听过?是否听懂过?
“真厉害,只听过一遍,你居然都记得!”布芙学着他的样子,鼓起掌。眉梢一挑,眼中带笑。
台上歌者并没有谢幕,而是转入另一场景,瘦弱的男孩被三个壮汉团团围住,镁光打下,眼中燃烧着愤恨的火焰。他抱头,呐喊,用夸张的动作来表现绝望与挣扎,眼看已经被壮汉压在地上,绑住手脚。突然,刚才的白衣女孩不知何时出现,用一根小腿粗的木棒击在三人脑后,她牵着男孩的手,一路奔狂。前路很长,不辨方向。
两人挽着手在舞台中央旋转,突然男孩跪了下来,捧着满手白光,像是虔诚的祭献。
画面静止,叶寻羽郑重地看着布芙的眼睛,“小布,如果不是你,我已经被人绑了石头沉到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