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稀看到她长衫玉立,与严松良对答时豪不怯弱从善如流的样子,他能想象到那时她晶亮的眸子该是如何灿若星光,他更能想象到那严少爷受辱后羞愤离去时的愤怒表情,想到此处,席墨的眼中更是漾满了笑意。
此时叶芙正好送了晚膳过来,问了席墨,原来他也还未用,自然便摆开两双碗筷,边吃边聊,梦婧瑶继续说着白天遇着的趣事,惹得席墨一阵阵低笑。
正当二人说笑得正起劲时,殊不知,席战已在门外伫立良久,他听着二人银铃般的笑声,若有所思。终究未露面,站了一会儿,他便转身离去。
当晚,梦婧瑶与席墨自然又在棋盘上一阵厮杀,几盘下来堪堪打个平手。
到掌灯时分,梦婧瑶打了个呵欠,白天如此折腾,也该是乏了,告别了席墨,自往小楼而去。
隔天,梦婧瑶未换男装,只着了简单的藕粉色襦裙披杏黄色小袄,裹着裘皮披风,头上单插一支木棉花钗,清清爽爽地便领着叶芙出府往那雀来阁而去。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昨日一场闹,修竹公子已然在帝都声名鹊起,梦婧瑶若再以男装示人,一旦被认出来,难免被人缠住问东问西,万一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以及在席府借住的事实,无事便也罢了,怕只怕被有心之人听去,给席府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官场上的事,梦婧瑶虽未亲身涉足,不过这些年的圣贤书也不是白读的,她自知其中水深,她必须守着寄人篱下的自觉。
在雀来阁寻个小角落坐下,点了壶雪莲茶几盘小点心,嘱叶芙一起坐了,梦婧瑶就这么一边浅浅的酌着杯里的香茗,边凝视着昨日自己书写下的那十四个大字,只字未语。
茶点吃完,说了声走吧,便携叶芙回府。晚上照例来找席墨下棋吃饭,此处暂且不表。
如此反复了好几天,叶芙知,梦小姐是在雀来阁等人,只是这人,何时才会来?
这一日,梦婧瑶照旧来到这雀来阁。小二已然是识得了这位不多语的秀丽小姐,能在这雀来阁打杂的,不会是没眼色的人,小二自不多话,每天梦婧瑶一来,他便熟门熟路地引她到老位子坐下,奉上茶壶一只,小点几碟。
“小二,今日怎的只有这几个人?”梦婧瑶一边摩挲着杯口,一边柔柔地问。
“回小姐的话,小姐有所不知,今日是冬至日,正是轩辕陛下携众宫眷往天坛祭天酬神的日子,大伙儿都去街上看仪仗队去了,自是顾不上来吃饭啦。”看看了天色,小二接着说道:“看这时辰,仪仗队也差不多该经过我们雀来阁了,小姐可去凑个热闹?”
皇室出行,那阵仗不用想也知道。没见过,得瞧瞧。
挪步凭栏边,往东边看,远远已能见着金黄色的华盖往此处移动,梦婧瑶不疾不徐地喝着茶,慢慢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