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奇将那一叠手稿拿在手里,慢慢翻阅着,发现内容有些熟悉,仔细一想,竟是老师曾经讲过的失传很久的《应明经举》。
他便两眼放光地看着沈茜:
茜娘,你抄的可是《应明经举》?
是啊。
韩奇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可是,这《应明经举》已失传很久,茜娘你是从哪里找到这本书的啊?
我没有书,只是凭记忆默写下来的。沈茜淡然一笑。
啊?这回韩奇不仅是惊讶,简直惊呆了,半晌,方才回过神来,问道:这书失传很久了,你是从哪里看过的,又如何能够一下记住全本呢?
沈茜自是早已编好了说辞,此刻便是不慌不忙,气定神闲道:
幼年时,一次,母亲带我去拜访过一位做官的长辈。正好在他家看到这本书,随手翻阅后没放心上。昨日,我听你一说书名,发现自己居然都记得呐!所以就想着赶天明你走之前,抄好给你带上……
韩奇本就天真,平素也知茜娘的为人是断不肯说半句假话的,听她这样一说,岂有不信之理。
太好了茜娘,有了这本书,就不愁考不中了……没想到你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韩奇自是喜不自胜,但看到茜娘眼窝青黑,面色憔悴,显然是熬了一宿,心中又是一片柔柔?软的疼惜。
他蹲下身来,握着沈茜的双手,看着她布满血丝的双眼,柔声道:
茜娘,读书学习是我的事儿,却害你熬夜为我抄书。你本就体弱,若熬坏了身子,我得多心疼。
沈茜被相公这柔情蜜意的话语,搅得心肺具是一暖,她眯眼一笑,道:相公莫要再说见外的话,为你,我做什么都不累。
这时已鸡叫三遍,窗外天色微明,沈茜将抄好的最后一页轻轻放在木柜上,起身就要洗漱去做早饭,韩奇却一把拉住,无论如何让她回屋睡觉。
相公,大白天我要睡懒觉,还不得被婆婆怪罪。沈茜犹豫道。
你只管放心睡,我去跟娘讲。
韩奇说着,推门走出屋去。
农家人习惯早睡早起。
尤其夏天,要赶在天气最热前,多干点地里的活儿。
所以韩老汉和王氏,这时也已起床,正在准备洗漱,却听堂屋门敲了两下,传来二郎的声音:爹,娘,起了吗?
王氏看了韩老汉一眼,嘀咕道:二郎这么早就要走吗?
说着她便走上前去打开房门,二郎站在屋外,满眼的笑似要溢出来。
娘,起来了?
王氏向来疼儿子,想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想让他多睡会儿。
二郎,快进屋,你何不睡会,起这大早?
韩奇仍然笑着,道:哦,我是特来跟爹和娘,为茜娘告会儿假,让她今天多睡会儿,不必做早饭,可行不?
王氏一听,便心里老大不乐意,相公疼媳妇,理所应该,但也不至于,连早饭都舍不得让做吧。
但她转而一想,儿子为媳妇儿告假,应该自有他的原因吧,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于是便问道:却是为何?她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