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着车一路出了村庄，秦棠的脸上才逐渐露出了笑容。
我把车窗给她降下，她看着窗外的绿树，开心地像一个展翅飞翔的小鸟。
「你不怕我直接给你拉到派出所吗？」我扫了秦棠一眼，一本正经地问她。
「你不能。
」她的回答很快，好像早就准备好，就在等我的问题。
「为何你那么肯定？」「因为，你衡量过利弊。
受害人都要集体隐瞒，暴露出来对你百害而无一利，你不会那么蠢。
」秦棠的话依旧回答得很快，就像一把利剑，斩断我坚定的心。
我的手狠狠地握紧方向盘，指甲有些泛白。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村长睡了我，我反击下毒害他。
」原本少女那么难以启齿的话，却被秦棠平静地说出来，可见，在她心中早已经将恨意融入骨血，表面才可以如此云淡风轻。
「他真的得手了吗？」「没有，我逃了出来。
」「那下毒目标为何变成了全村人？」我提出了一直无法解开的谜团。
……沉默一阵后，秦棠的语气变得有些沙哑，「那个老男人在全村人面前给我道歉，但没有人信。
他们还在背后议论我和我妈，说我们母女两个不检点，说我俩可一个男人霍霍。
这些话，都被我听到了，无论我如何辩解，他们都不相信。
」「人们不愿意相信真相，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在这个村子里很无趣的，我和我妈只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的一点谈资。
」在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或许就是流言吧。
它无形，无味，无色，可以随意变化，却不用负任何责任。
然而，流言却也能像壳一样包裹着一个人，将这个人逐渐吞噬，消食殆尽。
「你是不是很奇怪，你的调查为何能够如此顺利？」秦棠的话，是我不曾想过的问题。
我急忙问「为什么？」「一些信息，都是我故意给你的。
蔡寡妇院子里的耗子药，鸭棚里的硫酸镁瓶子，还有咖啡被鸭子喝了。
」「我就是让你知道，即使你调查出来结果，对我也无计可施。
」「至于，其他村民透漏给你的信息，无非就是他们渴望你能够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计策。
」「什么计策？」「一个既能将我抓到派出所，报我下毒之仇。
又能够帮助他们留住大老板，建新的小学，供他们子孙后代享用。
这样的完美计策」原来，我才是那个钻入套子里的人，整个村合起来把难题交给了我。
如果我成功了，他们皆大欢喜。
如果我失败了，我就是那个顶雷的。
而他们只会享受成果，不用负任何责任。
愤怒逐渐在我的脸上显现，秦棠看了看我的模样哈哈大笑。
13下了车，秦棠取走了后备箱的行李。
我目送着她往火车站走。
突然，她停下来，又折返回来。
